第1292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圣人时常在九幽下点起檀香，是为了让帝尊的心魔镇静下来。

&esp;&esp;禅香在殷无极身上缭绕，久而久之，合着魔君的血气，却成了圣人也戒不掉的瘾。

&esp;&esp;圣人本不该在他的囚徒面前暴露弱点。

&esp;&esp;他应该保持着那冰冷、病态、控制欲极强的模样，高高在上到教他讨厌。

&esp;&esp;他该让殷无极咬牙淬血地恨着他，却屈辱地被他尽情地使用，弄坏和修好，尽凭他的喜欢。

&esp;&esp;如今，谢衍却温柔地叹息，抚摸着他的后脑软发，似是有些疲惫，“今天先休战，你陪一陪我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殷无极沉默了一会，道：“……圣人很累？”

&esp;&esp;维持战后的局面相对和平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&esp;&esp;想要达成制衡，顾全五洲十三岛的和平，谢衍甚至还需要将仙门的一些利益置后，遭到的猜忌极多。

&esp;&esp;被敌人恨，也被自己人骂。

&esp;&esp;敌人恨他太强太无解，恨他的惩戒，又恨他居高临下的态度。

&esp;&esp;自己人骂他的慈悲，认为他不过伪君子，将他的宽容当做妥协。

&esp;&esp;甚至，他们认为自己若是为圣，一定比圣人谢衍做得好。

&esp;&esp;他看的太远，站得太高。越是高远越寂寞，偌大仙门，怕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仁义之道。

&esp;&esp;谢衍轻轻道：“别崖，你心里，现在还相信那个‘天下大同’的愿景吗？”

&esp;&esp;如果还是仙魔大战时，那个偏执到极点的魔道君王，定会冷笑说：

&esp;&esp;“是仙门先毁弃盟约，用阴谋屠灭启明城，难道还要按着头让我们相信这些空话？”

&esp;&esp;殷无极看过邸报，他知道谢衍都在做些什么。

&esp;&esp;圣人终结仙魔大战，也平定了南疆之乱，将战后惨淡的山河慢慢重建起来。

&esp;&esp;公正，仁慈，宽容，是非分明，主持公道。

&esp;&esp;他承担下世间最多的非议，也真的将差点因仙魔大战引起连锁反应的战争，一点点熄灭在了内部。

&esp;&esp;如今世人，不过是在那熄灭的一缕烟边上，大言不惭地说着些风凉话罢了。

&esp;&esp;殷无极当然恨他，但战后的狼藉，他能够收拾到这种程度，他的确是该敬佩谢衍的。

&esp;&esp;如是种种，他却说不出口。

&esp;&esp;他肋下被锁链穿透的伤早就结了痂，隐隐地痛着，似乎在提醒他，谢衍对他做过何其过分的事情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也罢，本座就暂时与圣人休战一日。”他规避了谢衍的发问。

&esp;&esp;谢衍无声地笑笑，他知道殷无极不会回答，也从善如流：“浮生无事，别崖陪我睡一会，回到仙门，又是一堆烦心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圣人是来躲闲的么？”殷无极习惯性地阴阳怪气，“本座这里，可没有圣人的闲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