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人（2 / 2）

&esp;&esp;祁栖白终于抬起头，那一瞬，他的目光锋利到几乎能刺破她脸上的伪装。

&esp;&esp;“你是军人，”他打断她，声音沉如铁，“也是我的家人。”

&esp;&esp;他放下筷子，指节绷直，掌心隐约发白。

&esp;&esp;“小曦。”他唤她的名字，一字一顿，语气冷静，却在咬每个音节时都像在试图控制情绪，“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。”

&esp;&esp;“也是我该保护的人。”

&esp;&esp;金曦睫毛颤了下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发出声。

&esp;&esp;这世上她最擅长的是对抗、反击、咬牙硬撑，唯独面对祁栖白，她不敢轻易动摇。

&esp;&esp;因为她太清楚自己骨子里那点渴望——那是个被他捧在手里长大的孩子的执念，是夜以继日中压制住的依赖和信任。

&esp;&esp;祁栖白一直不说情绪，不说软话。他是标准的上级，是军部最强的大脑，是永远走在别人前面、从不向情绪屈服的那种人。

&esp;&esp;可现在，他说她是“家人”。

&esp;&esp;金曦垂下眼，看着面前那盘冷却的能量饭，一时间不知道是心口发热，还是那股莫名的酸涩在翻涌。

&esp;&esp;她知道他替她压了多少事，顶了多少争议，把那些本该由她自己承担的牺牲，统统挡了下来。

&esp;&esp;他甚至为她，冒着战争重启的风险，踏进了帝国的心脏。

&esp;&esp;她很想问一句：“你为什么？”可她又太明白祁栖白的行事风格——

&esp;&esp;他不会回答情感，他只会执行保护。

&esp;&esp;金曦最终只是低声道：“……蛋糕还给我。”

&esp;&esp;祁栖白沉默了两秒，终于将蛋糕重新推向她。

&esp;&esp;语气轻得几不可闻，却仍带着那种习惯性的命令口吻：

&esp;&esp;“吃完再说。”

&esp;&esp;她低头，默默拿起勺子，光线投在她金色的短发上，像刀刃微卷的流光。

&esp;&esp;祁栖白望着她的背影，眼里终于闪过一点什么——不是怒，不是压抑，而是一种沉沉的失控：他以为自己能一直冷静下去的。

&esp;&esp;可他还是怕了。

&esp;&esp;怕再慢一步，她会死在那里；怕她不再回来；怕这个倔强到几乎无人能驯服的oga，永远断了与他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