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（2 / 2）

&esp;&esp;历时八个时辰的焦灼救护，总算是叫长孙皇后母女平安了。

&esp;&esp;李世民瞧一眼女官怀中刚出生的小公主。妮子圆滚滚的，皮也不像新生儿一样皱巴巴，刚称下来竟足足有将近八斤重。

&esp;&esp;真是辛苦了观音婢。

&esp;&esp;帝王握紧了妻子的手，仔细扶着她用了些温水，又盖好被子叫人睡下，这才转身去往外殿。

&esp;&esp;今日，太医署出动了医术最好的十一、二人，这会儿都齐刷刷跪在大殿屏风前。

&esp;&esp;李世民肃了面孔，坐上主位。

&esp;&esp;此番惊胎的缘由，他已经盘问过立政殿伺候的宫娥。午前，观音婢还饮食如常一切照旧，都是好好的；只是晌午小憩后，青雀与高阳过来了一趟，等人离开，皇后便不对劲了。

&esp;&esp;真是不像话！

&esp;&esp;李世民压下胸中那股怒气，沉声问太医署令：“依你看，皇后为何会遇上此番凶险？”

&esp;&esp;他的妻子素来沉稳冷静，也已为他诞下过三子三女。他不相信，观音婢只是被孩子们气到了身子。或许，还有他未察觉的原因……

&esp;&esp;署令叩首，斟酌着用词回话：“陛下，微臣等查验过脉案，娘娘这一胎先天子大，若是足月后生产，容易子大难产，因而太医院每请平安脉，都会建议娘娘多多走动。”

&esp;&esp;“只是，却总见效甚微。”

&esp;&esp;署令只将自己发现的异常之处言明，便不再吭声。

&esp;&esp;这话倒是叫李世民想起了一些小事。

&esp;&esp;今年早春三月，皇后刚刚诊出有喜，正是太子加元服、行冠礼之时。那之后，内宫各处送来贺喜的礼物便如流水一般：

&esp;&esp;韦贵妃送过百年人参熬制的乌鸡汤，淑妃杨氏送过上等的燕窝羹，贤妃燕氏也曾亲自做了几道酸口的开胃荤食送来。

&esp;&esp;这些，还只是他听观音婢提起知晓的。

&esp;&esp;李世民垂着眸，将内宫之人挨个筛一遍，眉头一点点蹙紧，殿中便只余下风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
&esp;&esp;这时候，也只有兕子能越过重重守卫，钻过张阿难拦着的臂弯，大喊一声：“耶耶！”

&esp;&esp;李二陛下骤然回神。

&esp;&esp;兕子板着脸，比她阿耶方才还凶一百倍：“阿娘呢？我要看阿娘！”

&esp;&esp;李世民搓了搓脸，恢复慈爱道：“你阿娘刚睡下了，就在外头悄悄看一眼吧，莫要扰她。”

&esp;&esp;兕子一路斗智斗勇跑过来，小脸红扑扑的，头发也乱了。但听到阿娘一切平安，眼睛还是倏地亮起来，连连点头应好。

&esp;&esp;很快，李世民就叫太医们先退了下去。

&esp;&esp;兕子蹑手蹑脚进了内殿。

&esp;&esp;这里不敢开窗通风，比外头要暖和许多，长孙皇后此刻就闭目睡在床榻上，人虽瞧着苍白虚弱了些，好在是没有元气大伤。

&esp;&esp;兕子上前，心疼地给阿娘掖紧被角，又掏出一方干净的小手帕，擦了擦额角未干的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