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（1 / 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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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第32章 谁先解释
&esp;&esp;后来的后来……
&esp;&esp;李云岚来了派出所。
&esp;&esp;算上前面一天，谢松亭两天没有睡觉，一双黑洞洞又血红的眼眸抬起来，从排椅上抬头看她。
&esp;&esp;他不会那么幼稚地觉得李云岚会给自己道歉。
&esp;&esp;李云岚的倔强和他自己如出一辙，这么多年，她没说过一句不好意思、抱歉、对不起之类的话。
&esp;&esp;可能这样她才能活着。
&esp;&esp;李云岚开了口。
&esp;&esp;第一句说：“警察来了，不是你，法医说死因是个意外。”
&esp;&esp;第二句说：“家里着火了。”
&esp;&esp;第三句说：“我出摊的车被烧了，什么都被烧了。之前买了保险，保险公司说要赔，赔的数目不少。”
&esp;&esp;谢松亭只有沉默。
&esp;&esp;她伸手出来，递给他一个盒子，说：“这个，我跑火顺手拿出来的。”
&esp;&esp;谢松亭接过来，打开，里面装着银饰。
&esp;&esp;一块长命锁。
&esp;&esp;上面写着他的名字，谢松亭。
&esp;&esp;“捡你那天你身上带的。”
&esp;&esp;谢松亭问了一个看似……和这些毫无关联的问题：“要是谢广昌不姓谢，你会给我改姓吗？”
&esp;&esp;李云岚动动干裂的嘴唇，许久后说。
&esp;&esp;“当时会，现在不会，他都死了。”
&esp;&esp;谢松亭把长命锁在脖子上挂好，塞进衣服里。
&esp;&esp;银饰冰凉沉重，像一捆链，但他前所未有地轻松。
&esp;&esp;很快，长命锁与皮肤接触的背面暖热了。
&esp;&esp;“明天我回攀城。”李云岚说，“等赔偿的钱下来，我给你大学学费，你接着上，剩下几个月你在学校好好住，这是钱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好好……”她双手很快地擦过眼睛，眼尾糙红，却忍住了泪，“我在这住不下去了……”
&esp;&esp;谢松亭其实想问点别的，比如着火的时候你害怕吗，比如你是不是不要我了，比如你回去又要干什么，难道还要种果园吗，可看到她这样，突然不想问了。
&esp;&esp;两个疲惫的人如此逼问剖白，就像硬刀子进西红柿，扑哧一声，皮开肉绽，鲜血横流。
&esp;&esp;可以了，就这样吧。
&esp;&esp;无望的吝啬的爱，他求了很久，只有这么微薄的一片。
&esp;&esp;他再也不想求了。
&esp;&esp;叫袁丘丘的女警拿着剪钳上来，把他的尼龙扎带剪断。
&esp;&esp;谢松亭活动手腕，和李云岚一起向外走，听到李云岚说：“走吧，给你换一身新衣服，总不能穿着这些去上学。”
&esp;&esp;他无比听话，换过衣服，吃过饭，抵达学校，和李云岚告别。
&esp;&esp;——此后十年，见面次数不超过两只手。
&esp;&esp;告别后，他回到宿舍。
&esp;&esp;宿舍门没锁，一推就开了。
&esp;&esp;坐在宿舍里的人飞快起身，走过来抓住他的手，踢上门，问：“你没事吧？累不累？饿不饿？以后不回家了好不好，我在宿舍陪你，周末我也不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