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唐华彩 第656节(2 / 2)
&esp;&esp;帘后有一小一老两个女子,正一脸惊慌错愕地看着他,显得十分慌张,她们都不是娜兰贞公主。
&esp;&esp;“你们是谁?公主呢?”
&esp;&esp;果然,贡杰赞识得公主。
&esp;&esp;荔非元礼手握住刀柄,准备拔刀把这吐蕃官员的头颅一刀斩下来。
&esp;&esp;忽然,帐外有人叱喝了一句。
&esp;&esp;“贡杰赞,你好大的胆子!”
&esp;&esp;贡杰赞回过头去,只见一个少女在护卫的簇拥下往这里走来,他眼睛一亮,大喜道:“拜见公主,贡杰赞前来迎接你。”
&esp;&esp;“谁让你来的?!”娜兰贞叱道,“去把船调来,只要船夫,别有任何的官员士卒来烦我。”
&esp;&esp;“为何啊?”
&esp;&esp;“没有理由,让你办就去。”
&esp;&esp;贡杰赞一愣,再次看向娜兰贞。
&esp;&esp;她虽风尘仆仆而来,但风霜并未损伤她的美丽,她穿的是一件拖地的长裙,并不适合行路,也许是为了来见他而特意换的,她的头发乌黑油亮,佩着以红珊瑚珠盘成的头饰,腰缠花带,一双细长的眉毛下,明眸闪动像是会说话,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,可她的语气又是那样的冰凉,像是山顶上万年不化的积雪,她从来都是对他没有好脸色的。
&esp;&esp;那双眼睛是在说什么呢?
&esp;&esp;贡杰赞不由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桩往事。
&esp;&esp;赞普开始崇佛之后,有一年,他与伦若赞一起学佛法,正好娜兰贞路过,在一旁玩闹欢笑,引得他们频频侧目,为她的容颜而倾倒,于是,赞普命令她用酥油沾上黑灰,涂在脸上,遮住容颜。
&esp;&esp;后来,贡杰赞每次见到娜兰贞,她都是涂面的样子,偏是肌肤愈发的白皙光滑,不像别的吐蕃女子,被寒风吹得脸颊粗糙黯淡。
&esp;&esp;“请。”
&esp;&esp;荔非元礼催促了一句,打断了贡杰赞的沉思。
&esp;&esp;“是,我这就去安排船只。”
&esp;&esp;贡杰赞无奈告退,同时发现娜兰贞身边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,且这人正在观察着他。
&esp;&esp;两人对视的一瞬间,贡杰赞感到对方的从容与自信,这让他有些莫名地憋屈。
&esp;&esp;出了营地,帕加小声问道:“大臣,调船来吗?”
&esp;&esp;“公主都吩咐了,不然呢?”
&esp;&esp;“是否问一问大相?”
&esp;&esp;贡杰赞骂道:“贱奴,你眼里只有你的主人是吗?!”
&esp;&esp;“小人不敢。”
&esp;&esp;帕加原本有许多话想说,话到嘴边了,却因这句“贱奴”而咽了回去。
&esp;&esp;今日他分明看到,在贡杰赞掀帘的一瞬间,荔非元礼把刀都拔出来了一寸,显然是要斩杀贡杰赞的架势。
&esp;&esp;另外,公主身边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,一只手其实是搭在公主的腰上了,因披风遮掩着才不明显,但能通过他们的小动作看出来一些。
&esp;&esp;帕加知道这些事若是与贡杰赞说了,贡杰赞必然恼羞成怒,到时把怒火发泄在谁的头上还说不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唐军营地。
&esp;&esp;娜兰贞侧头看向薛白,讥笑道:“你满意了?利用我的身份骗船只,渡过了泸水。”
&esp;&esp;“没有你,我们一样可以渡江。”
&esp;&esp;“我才不信,你还能怎么渡江?”
&esp;&esp;娜兰贞自以为很聪明,认为男人都是好面子的,要想从男人嘴里打听出一些事情,就得贬低他,他为了面子就会说。
&esp;&esp;但薛白却像是看穿了她的伎俩,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,道:“你诈出这些也没用。”
&esp;&esp;“是你根本没办法吧?”娜兰贞嗤道,“你这一路下来,全是运气。”
&esp;&esp;“好吧,告诉你无妨,我们渡江就两个字。”
&esp;&esp;“哪两个字。”
&esp;&esp;“吹牛。”
&esp;&esp;薛白说罢,自己在那里笑了笑,自去见王忠嗣。
&esp;&esp;“有什么好笑的。”娜兰贞十分不解,转头大喊道:“喂,你给我说清楚,吹牛又是什么意思?”
&esp;&esp;“薛郎说了一个一语双关的笑话,用吐蕃语说就没那个味道了。”
&esp;&esp;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荔非元礼,他刚才听到吹牛渡江也是配合着笑了笑。
&esp;&esp;娜兰贞冷哼。
&esp;&esp;荔非元礼见她神态倨傲,随意招了招手,让士卒押着她到了江边。
&esp;&esp;江边还在紧锣密鼓地制作革囊,风吹来都带着血腥味。
&esp;&esp;娜兰贞闻着便有些想吐,耳边却已听到荔非元礼说了一句十分残忍的话。
&esp;&esp;“吐蕃公主是吧?看清楚,你再敢耍花样,我们就像这样把你的内脏掏空,把该缝的洞都缝起来,吹得鼓鼓囊囊的渡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