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唐华彩 第443节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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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要你多嘴。”姜亥道,“还有你们,先别急着拿东西,等我家郎君处理好了,自会给你们一场大富贵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
&esp;&esp;刁丙看了看,见血要流过来了,只把宋之悌那身华丽的衣剥下来,也不在意那上面的血迹斑斑,将它折好收进包裹里。
&esp;&esp;一双靴子也被他褪下,挂在腰间。
&esp;&esp;“我说,你挂着这靴子干嘛?穿上啊。”
&esp;&esp;刁丙道:“平常穿惯了草鞋,需要的时候再穿这靴子。”
&esp;&esp;姜亥问道:“什么是需要的时候?”
&esp;&esp;刁庚打包了许多糕点,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,含糊道:“阿兄都收了好几双了,我就没见他穿过。”
&esp;&esp;“留着有用,等儿女大了穿也行。”
&esp;&esp;众人哄笑了几声,刁丙问道:“接下来去哪?”
&esp;&esp;“你们先去弄晴别业找樊牢,去了之后你就喊“帅头,我算看出来了,宋勉、高尚借我们的手杀宋家’呢!”
&esp;&esp;刁丙道:“怕我喊得不像。”
&esp;&esp;“我来。”刁庚道,“我懂这是啥意思了……”
&esp;&esp;县署,宋勉正指着薛白怒叱道:“薛白!你做出这等事来,还想有好下场吗?!”
&esp;&esp;他平素温文尔雅,此时却是方寸大乱。
&esp;&esp;阅岩亭内金杯共饮,弄晴别业里约好相互扶携,一转眼薛白就杀了他全家,这就是其人承诺的会助他继承陆浑山庄?
&esp;&esp;这念头一闪而过,宋勉莫名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——现在,似乎真的可以得家业了。
&esp;&esp;但很快他就被自己吓到了,他自认为是好人,教书育人,风雅温和,怎能做此不合时宜之想?
&esp;&esp;更不可能与一个狼子野心的灭门仇人合作。
&esp;&esp;“少尹,血洗陆浑山庄之幕后主使必是薛白,恳请少尹为宋家作主啊!还有,骊山刺驾案一定也与他有关……”
&esp;&esp;“此事太可疑了。”吕令皓及时开口,“我了解偃师县,县内绝无山贼,必是有人指使杀手假扮山贼杀入陆浑山庄,薛县尉确实可疑。”
&esp;&esp;面对这些指责,薛白并不争辩,竟像是在默认此事,又不公开承认。
&esp;&esp;他在长安之时曾一次次被指责、一次次艰难地自证清白。但这里是偃师县,是他的地盘。
&esp;&esp;主一县之地,他不需要对人作出解释。
&esp;&esp;这便是官威。
&esp;&esp;“隐田匿户案明日再审。”薛白再次拍响惊堂木,朗声道:“山贼入境,谨慎起见,百姓各自归家,锁好门窗,待县署平定贼寇,本县尉保证必不使任何一个小民遭殃。”
&esp;&esp;此时再让百姓散去,结果已与方才完全不同。
&esp;&esp;他们看了一整天,一度以为县尉拿隐田匿户之事没办法,但最后的这个消息改变了他们的预期。
&esp;&esp;他们其实并不关心幕后主使,只要符合期待,哪怕是巧合也可以归为感动了上苍,重要的是分回田地、减轻税赋。
&esp;&esp;不可能之事忽然有了希望,就像是一口埋在地下的缸被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&esp;&esp;他们却没留意到一个官绅们非常在意的问题,少尹吩咐散衙时,众人没散,而县尉一说,马上就散了。
&esp;&esp;人群散后,场面更严肃了些。
&esp;&esp;薛白当即下令,道:“差役、民壮,以及自愿保护乡邻者,随本县尉守城门,以免山贼入城……”
&esp;&esp;吕令皓见他要控制城门,连忙凑到了令狐滔耳边低声道:“少尹,不如先拿下他,以免事态不可收拾。”
&esp;&esp;令狐滔本有此意,但等到百姓退散,河南府的卫兵们正想控制住县署,却发现薛白的人手已抢先夺取了关键之处。
&esp;&esp;这其中包括差役、伙计、济民社以及一些漕工,看起来五花八门,但除了差役带刀,大多数举的都是锄头、棍子,甚至赤手空拳。
&esp;&esp;只一群乌合之众保护着薛白在偃师县的权力;同时,他们也需要薛白的保护。
&esp;&esp;今夜若没有他们,令狐滔肯定要把薛白拿下治罪,此时却不得不犹豫了。
&esp;&esp;他与高崇那种疯子不一样,要考虑的不仅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,而是一旦动手却压不住薛白,损的是他的威严。
&esp;&esp;正犹豫之际,高尚所认为的薛白的后手才终于出现了。
&esp;&esp;“令狐少尹、杜转运使,请容贫道斗胆多言。”
&esp;&esp;说话的是李腾空,她手持拂尘,走到堂中,仅那气质,便让人知她不俗。
&esp;&esp;杜有邻连忙抬手笑道:“李道长请。”
&esp;&esp;他看似糊涂,但能这么说,该是心里清楚李腾空与薛白之间的友谊。
&esp;&esp;李腾空道:“贫道虽不知政务,但到偃师县这半日所见,薛县尉有些执拗,在令狐少尹到来之际执意要把手里的案子审完,此事不过一桩礼节上的小事,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?”
&esp;&esp;若抛开一切行为背后的隐情,在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眼里,这件事还真就是这样,谁也不可能明着说“可薛白动了田地就动了我们的利益”。
&esp;&esp;包括杨齐宣,他一直都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,云里雾里的,听了李腾空的总结,遂认为原来如此。
&esp;&esp;李腾空略略停顿,道:“既是小事,请薛县尉赔个不是,不就好了?
&esp;&esp;她说得轻松,李季兰还配合着明媚地笑了一下,愈显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