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(1 / 2)
而孟汀的关键词或许是“云中”,是故土与来处,这一点和李鉴有些相似。但他是被父母辈困住的,云中也是身上是不可避的责任。从试图放下到拿起,又是一个过程。他肯定不信命,但他相信自己被赋予的责任,尤其是这种责任把他引向了李鉴。
而这两个不信命的人也会一起去冲破命运的桎梏。
天道之外,李鉴孟汀。
好吧,其实《赐金吾》是一个冗长的、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却又拼尽全力的故事,人物很多,纠葛很繁复,我极力以有限的笔墨去画众生相,可能画的不好。但如果你能读到此处,我非常感激。
祝孟观火生辰快乐。你已经和李鉴一起经历了上元即位前的暗流,通过空印案立威,穿过叫魂、巫术与神权,抓住了对家搅动风云的手。马上还会有更艰险的磨难,对你尤甚。
祝你和李鉴这两个对别人来说都不太可爱的人好好相爱,白头偕老。我也会好好写下去,渡过江,再渡回来。
十月廿三,敬上。
撼树第六十八
李鉴坐在堂下,听钱穆弹琴。
他的钱先生背对着他,从阳关三叠到平沙落雁,似乎是信手漫弹,音律与谱上出入很大。李鉴不出声,手里将方才郎官递过来的字条揉皱,搁在身侧。
“怎么了。”
琴声骤停,钱穆没有回身,如是问着。
“没什么要紧事。”李鉴淡声道,“柳衷已认罪,供述自己代挪公财等行径。他发妻负气病急,已经咽气,通政使司的柳参议向我求丁忧,我准允了。”
“你不一并发落柳钟仪?”
“有何可发落。”李鉴笑道,“不过是个五品官位,拿到手就是手段。我看他做得不错,会送奏本,还敢参我呢。再说,他将那卑弥呼送回昭狱,也算一大功。我不赏赐他就罢了,若是再落井下石,岂非人心之失。”
“陛下也知道谈人心了。”钱穆叹了一声,回转过来,“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端王?”
李鉴看钱穆又清减不少。长安城中秋风生,仿佛是将旧臣的鬓发吹白。他望着钱穆,无端地想——若数月后再入冬,李执就离世满一年了。在世人心头,李执平生之成与钱阁老是密不可分的。他的白发,尽为帝王家。
当时“李执”这个名字还不是禁词时,他父皇也是个红颜少年,江南长安四处游。听闻钱穆一直伴在他身侧,直到李执在长安落了脚才回燕京。千里奔洛阳、持弓射朱雀,都是后话了。钱穆这么谨慎的人,在李执身边冒了平生最大的风险。
李鉴从前以为,这便是君臣。
可谢潮似乎有意否定了这说辞。
他看到钱穆,就不可自抑想到一些幻境中的片段。他试探着说与二更,二更也并未作否定。多荒唐颠倒——他仿佛是随着青年谢潮撞破一段暗无天日的纠葛,冷眼旁观身边的二人不得坦荡又不得解脱。这秘密,谢潮大概本打算为故友封缄到死,又不知为何改换了主意。
有些事确实就此说得通了。比如嘉王的生母惠妃,是钱穆的胞妹。